考古浮海记第143章 更数针路
2031年9月泉州湾的秋潮带着凉意退去露出大片布满贝壳的滩涂。
“海探七号”的考古队员在宋代古船遗址东侧的泥沙中用探铲触到了一件坚硬的金属器物——清理掉表面的海泥后一件青铜质地的圆筒状残件逐渐显露内壁刻着细密的螺旋状刻度底部留有直径约1厘米的漏沙孔旁边还散落着三块带炭痕的香木其中一块香木上隐约可见“永乐十九年”的刻字。
程远蹲在滩涂上双手捧着残件指尖抚过内壁的刻度突然想起资料中《中山传信录》“今西洋舶用玻璃漏定更细口大腹玻璃瓶两枚一枚盛沙满之两口上下对合通一线以过沙”的记载。
“这会不会是郑和船队使用的‘漏沙更’?”他立刻让队员将残件小心装入恒温箱带回实验室检测。
郑海峰的团队用高分辨率X光扫描残件发现内壁刻度旁的细微刻字——“一更二点半”这与《顺风相送》中“每一更二点半约有一站每站者计六十里”的记载完全对应。
“碳十四检测显示残件的年代是1421±3年正好是郑和第六次下西洋期间香木的年代与残件一致应该是配套使用的计时工具。
”郑海峰指着扫描图上的刻度“但这里有个矛盾:如果‘更’是计时单位按《筹海图编》‘一昼夜分为十更’计算一更约2.4小时可我们测算残件的漏沙量满瓶沙漏完仅需1.5小时根本达不到2.4小时更无法对应‘二点半’的刻度。
” 这个矛盾让整个考古队陷入困惑。
程远把资料铺满实验室的长桌反复比对不同文献的记载:《虔台倭纂》说“针舱内燃长明灯不分昼夜。
夜五更昼五更故舡行十二时辰为十更”明确“更”是计时单位;《水师杂记》却强调“夫所谓更数者洋船设一漏以贮沙沙随漏尽旋更其沙则为一更……一更约六十里”将“更”定义为计程单位。
“难道‘更’同时具备两种属性?”程远突然注意到资料中《筹海图编》的补充记载——“以木片投海中人从船面行验风迅缓定更多寡可知船至某山洋界”“或许我们一直搞错了逻辑顺序:‘更’的本质是计程单位但需要通过计时工具校准航速计时是手段计程才是目的两者是依存关系不是对立关系。
” 为验证这个猜想程远让团队按照残件的形制复刻了一套漏沙装置又联系泉州古船研究所找来了一艘与明代福船形制相似的1:10木船模型。
在泉州湾的实验场队员们模拟明代航行场景:将木片从船头丢下同时启动漏沙装置;当木片随水流漂到船尾时漏沙恰好漏完一半对应残件刻度的“一点半”;若调整水流速度模拟顺风木片提前抵达船尾漏沙量则仅为“一点”;若模拟逆风木片延迟抵达漏沙量则达“二点”。
“这就对了!”程远盯着实验数据突然顿悟“‘一更二点半’不是‘一更加二点半’而是‘一更’的标准航速下漏沙需要‘二点半’才能漏完对应六十里里程——计时工具是用来校准航速的最终目的是确定里程所以‘更’的核心是计程不是计时!” 可新的疑问很快冒出来:资料中《西洋番国志》明确记载“自南淳里(苏门答刺西)往锡兰山好风十二日可至”而《郑和航海图》标注这段航线为“七十五更”。
若按每更六十里计算七十五更就是四千五百里按十二日航行时间折算日均航速达三百七十五里这远超明代帆船的实际航行速度(根据《岛夷志略》记载明代帆船顺风顺流时日均航速约二百里逆风时仅一百里左右)。
“这里肯定有反转”程远指着数据差异“要么‘更’的实际里程不是六十里要么《郑和航海图》的‘更数’记载有特殊含义比如包含了中途停泊、调整航线的时间或者‘更’的计算方式在不同海域有差异。
” 南海的季风刚刚平息“海探七号”驶向西沙群岛。
根据资料中“郑和船队在西沙群岛设立航标标注针路更数”的线索考古队在甘泉岛西北侧的礁盘区发现了一块半埋在珊瑚砂中的明代石碑——碑体高约1.2米宽0.8米用花岗岩制成正面刻着“永乐二十年舟师过此用巽巳针四更船见七洲洋打水六托”背面则刻着更详细的注解:“木片投海人走船尾沙漏三刻水程六十里”。
程远蹲在石碑前手指反复摩挲背面的注解文字突然意识到这是解开“更数里程矛盾”的关键。
“之前我们假设‘更’是固定六十里但石碑背面明确写着‘四更’对应的实际操作是‘木片投海沙漏三刻水程六十里’——这说明‘四更’的标准里程应该是二百四十里可实际水程只有六十里相当于每更仅十五里这显然不符合常理除非‘四更’是‘四次校准’的意思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四单位更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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