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燕朝之开局一个啃老男第9章 悄然滋长的声音
王石头带着他新领悟的“要是……就……”句式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刘远洋依旧每日在稀粥、草药和院墙边的小凳上重复着养伤的日子看似平静无波。
然而有些变化却像春雨润物悄然发生。
先是王石头。
隔了一日他又来了这次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穿着补丁衣服、看起来有些腼腆的瘦小少年。
王石头俨然一副引荐人的模样隔着矮墙嗓门洪亮:“远洋哥这是狗娃他有个地方老念不通顺我……我带他来找你听听!” 狗娃怯生生地捧着书指着《百家姓》里“朱秦尤许”那一句小声嘟囔:“‘朱’和‘猪’一个音我老记混……” 刘远洋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
他依旧用那副温和、带着伤后虚弱的姿态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狗娃你家养猪吗?” 狗娃愣了一下点点头。
“那猪圈里的猪平时都怎么叫的?” “就……哼哼唧唧的……”狗娃模仿了一下。
“对啊”刘远洋笑了笑“猪是‘哼哼’叫的。
你看这个‘朱’字它右边像个啥?是不是像一个人拄着个拐棍站得笔直?那是当官的老爷才有的气派跟圈里哼哼的猪可不是一回事。
你想着拄拐棍的老爷姓朱就不会记成哼哼叫的猪了。
” 这个比喻粗俗直白甚至有点不伦不类但狗娃的眼睛却一下子亮了反复念叨着“拄拐棍的老爷”、“哼哼叫的猪”用力点头:“我记住了!远洋哥!” 又过了一天来的人变成了三个。
问题也不再局限于《三字经》、《百家姓》有个少年甚至拿着半本不知从哪里淘换来的、残缺的《千字文》指着“天地玄黄”问他“玄”是啥意思。
刘远洋看着那墨迹模糊的残页心里快速盘算。
他当然知道“玄”指黑色、高远深邃但直接这么说这些孩子未必能懂。
他抬眼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又指了指脚下被踩得板结的黄土。
“你看这天快黑的时候是不是一种黑里透点青的颜色?那就是‘玄’。
地呢就是这黄土地的颜色。
‘天地玄黄’就是说天是那种深青黑色地是黄色的。
这是开天辟地时候就定下的颜色。
” 少年们仰头看天又低头看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刘远洋没有系统地讲授每一次都只是针对他们提出的具体问题用他能想到的最生活化、最形象的方式去“解释”和“比喻”。
他从不否定周夫子的教学甚至多次强调“周夫子学问大我这就是瞎琢磨帮你们记个意思”姿态放得极低。
他头上缠着的布条和脸上病态的苍白更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一个摔坏了脑子、闲着无聊的伤患用些土法子帮邻里孩子认认字谁会过多苛责?就连偶尔路过的村民看到这一幕也只是摇摇头嘀咕一句“远洋这小子摔了一下倒是比以前活泛了点”或者“认字有啥用不如多砍两捆柴”并未引起太大的注意。
但在这几个半大少年中间刘远洋的“名气”却悄悄传开了。
他说话和气从不骂人讲的道理(或者说比喻)虽然古怪却偏偏能让他们这些泥腿子家的孩子听明白、记得住。
比起周夫子那套之乎者也远洋哥的“土法子”显然更对他们的胃口。
来找他的少年渐渐固定成了四五个人以王石头为首。
他们放学后会不自觉地绕到刘远洋家的矮墙外蹲在墙根下或是靠着豁口的土坯拿出书本问出他们憋了一天的困惑。
刘远洋的小院外竟成了一个小小的、非正式的“课外辅导点”。
刘远洋依旧谨慎每次只解答一两个问题便借口精神不济催他们回家。
他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
这天送走了王石头几人刘小丫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个空了的野菜篮子看着墙根下被少年们坐得光滑了些的土块小声对刘远洋说:“哥他们……他们老来会不会耽误你养伤?而且……要是让三叔公或者周夫子知道了会不会……” 少女的脸上带着担忧。
她虽然年纪小却敏感地察觉到了这其中潜在的风险。
刘远洋看着妹妹担忧的眼神心里暖了一下又沉了一下。
他伸手这次比较自然地摸了摸小丫枯黄的头发。
“没事我心里有数。
”他低声说目光投向远处族学那略显齐整的屋脊“只是说说话帮他们认几个字不碍事的。
”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和坚定。
名声是一把双刃剑。
用得好或许能割开生存的荆棘;用不好则会伤及自身。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小心翼翼地让这把剑的刃朝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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