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小趣事第9章 绝望尽头见微光
那个佝偻的、充满了巨大痛苦和挫败的背影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像一道无声的、冰冷的鞭痕。
每一次回想都带来尖锐的心痛和灭顶的无力感。
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被剥夺了。
那曾经在台上光芒万丈、充满了生命力的躯壳被伤得如此之深如此之痛。
窗外的寒风卷着枯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我依旧像个幽灵每天准时出现在那棵沉默的冬青树后隔着冰冷的玻璃窗隔着那道狭窄的光隙无声地、贪婪地汲取着关于他的一丝一毫。
每一次的窥视都像是在心口剜开一道新的伤口却又如同饮鸩止渴无法停止。
我看到他更多时候是沉默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灵魂已经飘离。
偶尔醒来护工或者周九良会小心地扶他坐起喂他喝一点流食。
吞咽的动作依旧艰难而缓慢每一次喉结的滚动都带着巨大的疲惫。
他很少说话即使开口声音也沙哑微弱得像一缕随时会断的游丝。
眼神里那令人窒息的麻木像一层厚厚的冰壳将他与外界彻底隔绝。
这天下午天气格外阴沉。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湿冷的、令人烦闷的气息。
我如同往常一样将自己隐藏在树影里目光穿过那道狭窄的缝隙投向病房。
病房里护工正小心翼翼地扶着张九南下床。
他的动作比几天前似乎稍稍流畅了一点但依旧带着巨大的谨慎和艰难。
每一步挪动身体都紧绷着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
护工将他扶到窗边那把特意挪过来的、带有扶手的单人沙发椅上。
张九南坐了下去身体微微陷进柔软的靠背里。
他依旧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脸色在窗外阴郁天光的映衬下苍白得没有一丝生气。
他侧对着窗户目光茫然地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神空洞没有任何焦点仿佛窗外那片压抑的铅灰就是他内心世界的全部写照。
护工轻声说了句什么大概是叮嘱他不要乱动然后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偌大的单人病房里瞬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死寂。
绝对的、令人心悸的死寂。
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如同生命流逝的倒计时。
窗外的光线惨淡地落在他苍白的侧脸上勾勒出瘦削的轮廓和深陷的眼窝。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塑。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飞鸟证明着世界的流动。
突然—— 他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
目光不再是投向窗外那片虚无的灰暗而是艰难地、一点一点地移向了病房门口的方向。
那个方向空无一人。
只有冰冷的、紧闭的房门。
他的目光死死地、牢牢地钉在那扇门上。
空洞麻木的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开始碎裂、翻涌。
一丝极其细微的、却带着巨大痛苦的挣扎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在他眼底深处漾开。
他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如同叹息般的哽咽。
他是在……等谁吗? 这个念头像一根细小的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巨大的酸楚瞬间冲垮了心防!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是我吗?他……是在等我吗?那个被他用“忘了我”驱逐的人?那个被他惊惧痛苦的眼神逼走的人?那个……现在只敢躲在窗外、如同阴沟老鼠般偷窥的人? 心口的位置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我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身体因为极致的压抑和心痛而剧烈地颤抖起来!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软肉里带来尖锐的刺痛却丝毫无法缓解心头的剧痛! 就在这时——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不是护工不是周九良也不是秦霄贤或孟鹤堂。
走进来的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高峰。
他穿着一身熨帖的深色便装手里没有提任何东西步履沉稳。
那张总是带着几分严肃、甚至有些刻板的脸此刻却笼罩着一层罕见的、深沉的凝重。
他没有立刻走向病床而是站在门口目光沉静地、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落在窗边那个如同雕塑般、死死盯着门口方向的张九南身上。
张九南的目光从空洞的等待在接触到高峰身影的瞬间骤然凝固了!那眼底深处刚刚泛起的一丝挣扎的痛苦涟漪瞬间被一种更深沉的、近乎绝望的恐惧和灰暗所取代!他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狠狠刺中身体猛地一颤!几乎是本能地、极其迅速地扭开了头重新将空洞麻木的目光投向窗外那片灰暗的天空!肩膀却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高峰显然注意到了他这剧烈的反应。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镜片后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和沉重。
他没有说话只是迈开脚步沉稳地走到窗边在张九南对面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没有刻意靠近保持着一种疏离却又不失关切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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