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家的第三扇门男教师的秘密第152章 演一个死人
我彻底把自己锁进了这间供销社的后屋。
门窗用木板钉死只留下一条透气的缝。
阳光被分割成利刃般的细线在我脸上缓缓移动像是某种无声的酷刑——那光斑边缘锋利如刀每一次微小的偏移都在皮肤上划出灼痛的轨迹。
空气闷热而陈腐混着木屑与尘土的干涩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沙砾。
指尖触到墙面粗糙的纹理刺着神经仿佛这屋子本身也在无声地颤抖。
这里成了我的茧也成了我的刑房。
每天我会准时开启那个藏在床板下的信号发射器。
它持续不断地向外播放着一段平缓至极的“心跳”那频率与其说是活着不如说是在宣告一种植物般的、毫无波澜的存续。
这是第一层伪装给监听者阿九最基础的“目标存活”信号。
但真正的训练在信号之外。
镜子是我唯一的观众。
我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那张脸属于林晚照但又必须不属于她。
我用尽全力掐住自己的大腿内侧剧痛如电流般窜遍全身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布料紧贴脊椎黏腻而冰冷。
镜子里那张脸的肌肉却必须纹丝不动连一丝最细微的颤抖都不能有。
眼轮匝肌、口轮匝肌、额肌……我像个初学解剖的医学生在脑中一遍遍默念着它们的名称命令它们彻底“死亡”。
“脑死亡模型”这是我从一本被姥爷翻烂了的神经科旧书里学来的词。
真正的死亡不是闭上眼那么简单而是切断大脑与身体所有神经末梢的连接。
我要做的就是用活人的意志去模拟这种终极的断裂。
一盆冷水猛地泼在脸上冰得我浑身一哆嗦几乎要当场窒息——水珠顺着发根滑进衣领刺骨的寒意像无数细针扎进皮肉耳朵里嗡鸣作响仿佛整个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心跳在颅腔内轰鸣。
但我强迫自己的肺部保持着原有的节律呼吸不能加速心跳不能改变。
这是最难的一关。
求生的本能是刻在基因里最古老的代码要对抗它就像用双手去阻挡一列全速驶来的火车。
顾昭亭端着饭碗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我浑身湿透面无表情地坐在镜子前仿佛一尊正在被水冲刷的石像。
他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声音里压抑着怒火:“你疯了?你这是在练习死亡还是在真的求死?你快要把自己练没了!” 我没有回头只是看着镜中那张陌生的脸轻轻摇了摇头。
水珠顺着我的发梢滴落在地上溅开一朵朵小小的水花清脆得像秒针跳动又像某种倒计时。
“不够”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还远远不够。
我要让他们相信LWZ-07不仅死了而且是那种连梦都不会再做的彻底的、数据的死亡。
” 顾昭亭沉默了。
他知道我说服不了他他也说服不了我。
我的“金手指”那个嵌入我意识深处的无形系统正以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方式高速运转着。
屏幕上代表阿九监听频率的波形图稳定而规律。
但我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细节——每隔大约四十八小时波形图的基线就会出现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陡峭峰值随即又恢复正常。
那一刻我脑中电光火石:他们不信死水必有扰动。
这峰值太精准太规律不像随机干扰倒像某种主动注入的刺激。
结合生理学常识我推断——是肾上腺素。
微量注射只为激出最原始的应激反应:心跳加速、血压升高、瞳孔放大。
任何伪装都难掩本能而他们正靠这“校验”确认我是否在演。
我的嘴角终于在镜子里勾起了一丝冰冷的笑意。
你们有你们的校验我有我的反校验。
我找到了李聋子那个守着村口废品站耳朵不好但心思比谁都活络的老人。
我用半个月的口粮从他那里换来了一台报废的心电图机和几卷发黄的记录纸。
其中一卷记录着一位肺癌晚期老人临终前最后十二小时的心电数据。
那是一段逐渐走向寂灭的、充满了无效挣扎与最终平息的真实死亡记录。
这就是我的武器。
我小心翼翼地截取了其中最混乱的一段那是在药物刺激下产生的室颤波形在医学上这几乎等同于心脏的无效抽搐。
然后我又翻出了姥爷的病历——那本就压在我枕头下泛黄的纸页上还残留着他咳嗽时喷出的药味。
我曾无数次翻阅只为记住他最后的模样。
那上面详细记录了他当年因脑血管瘤破裂而引发的癫痫症状——神经元的异常放电会产生一种极具特征性的“癫痫样脑波”。
既然他们要“看”我的反应那我就送他们一场“神经崩溃”的实况转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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