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闯关中小节8无字之书
监狱医院的工作日复一日仿佛一台精密而冰冷的机器按部就班地运转着。
消毒水的气味铁门开合的撞击声病人(或曰囚犯)们或麻木、或焦虑、或隐忍着痛苦的面容构成了这里不变的底色。
陈墨穿行其中白大褂是他的屏障也是他与这个特殊世界连接的桥梁。
他谨守着医生的本分耐心、细致地处理着各种病痛但内心深处那片由微晶子为他开启的、关乎宇宙玄机的天地却时常与这现实的压抑形成奇特的映照。
同牢房的几位病患病情相对稳定但精神上的枷锁却远比身体的病痛更为沉重。
其中有一位名叫张振国的中年囚犯因经济犯罪入狱刑期不短。
他原本是个小有成就的商人言谈间还残留着些许过往的圆滑与精明但眉宇间那化不开的忧郁与眼底深处时隐时现的惶恐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煎熬。
他患的是慢性胃溃疡情绪波动时尤其容易发作。
陈墨在为他诊疗时总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强烈的、焦灼不安的气场。
张振国很少谈及自己的案情却常常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家人的深切思念尤其是对他那年仅十岁的女儿。
“……陈医生您不知道我闺女小时候最喜欢骑在我脖子上看烟花……每次我出差回去她都会跑到门口跳着脚喊‘爸爸’……”一次换药时张振国望着窗外被铁栏分割的天空眼神空洞地喃喃着声音沙哑而缥缈“快到她生日了也不知道……她妈妈会不会带她来看看我。
上次来信说孩子成绩有点下滑我这心里……唉!” 他的叹息里充满了无能为力的痛苦与自责。
那浓得化不开的思念像一团滞涩的气郁结在他的中焦(脾胃)陈墨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无疑是加重他胃病的重要因素。
药物可以缓解溃疡的疼痛却无法疏通那堵塞的情感通道。
这天夜里监狱医院病区熄灯后一片死寂。
只有走廊尽头值班室透出的微弱灯光和偶尔响起的巡逻狱警的脚步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宁静。
同病房的其他人都已入睡发出深浅不一的鼾声。
唯有张振国的床铺不时传来辗转反侧的窸窣声以及极力压抑着的、细微的啜泣。
陈墨躺在值班医生休息室的床上并未入睡。
张振国那压抑的哭泣声如同细微的针刺触动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他想起自己研习的八卦想起微晶子所说的“寂然不动感而遂通”。
八卦不仅是推演天时的工具亦可洞察人事的吉凶悔吝关键在于心念是否纯粹感应是否真切。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萌生:能否借助卦象为张振国窥探一丝关于家人的信息哪怕只是给予一点虚无缥缈的希望或许也能稍稍缓解他内心的焦灼对他的病情有益? 这个想法带着巨大的诱惑力也伴随着同样巨大的风险。
他深知自己学艺未精卦象玄妙万一推算失误给予错误的希望岂不是更大的打击?而且在监狱这种环境施展此类手段若被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他内心挣扎了许久。
最终医者的仁心与对张振国处境的同情压倒了对风险的顾虑。
他决定尝试一次但必须极其谨慎而且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能以笃定的口吻说出只能作为一种“可能性”的探讨。
第二天下午利用短暂的放风休息时间陈墨找了个机会与独自坐在角落、神情萎靡的张振国低声交谈。
“张振国看你气色还是不好晚上又没睡踏实?”陈墨以医生的口吻关切地问。
张振国苦涩地摇摇头:“心里有事堵得慌睡不着。
” 陈墨沉默片刻仿佛不经意地低声道:“我早年跟一位长辈学过一点……占卜问事的小玩意儿算不上什么本事有时或许能看出点端倪。
你……若是信得过不妨静下心来专注地想着你最想知道的那件事我试着帮你看看就当……就当是闲聊解闷。
” 张振国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疑不定的光芒。
他打量着陈墨这位年轻的医生平时沉稳踏实不像信口开河之人。
在绝望的深渊里哪怕是一根稻草也足以让人产生抓住的冲动。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陈医生……您……您说的是真的?真的能……看出点什么?” “不敢保证。
”陈墨神色平静语气诚恳“只是尝试心诚则灵。
你只需摒除杂念一心想着你女儿想着探视这件事就好。
” 张振国将信将疑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紧紧闭上双眼双手下意识地攥成了拳头因用力而指节发白。
陈墨能感觉到他全身的气场都凝聚了起来那股强烈的思念与期盼几乎形成了一种可感知的意念力。
陈墨自己也深吸一口气默诵静心口诀让心神沉静下来进入一种物我两忘、灵明独耀的状态。
他并没有使用复杂的蓍草或铜钱起卦法那太引人注目。
他只是依据此刻的心念感应结合张振国当下的状态(忧思属土但又带有火的焦灼)以及时空方位在心中快速进行梅花易数的心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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