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楼情缘第79章 暗流与霓裳
夜已深江夏城浸润在墨色里唯有许湘云和李沛然暂居的小院厢房还透出一豆昏黄的灯火。
灯下李沛然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桌上摊着一张素笺上面是茶楼张翁傍晚时分悄悄塞给他的字条只有潦草数字:“崔氏有动慎赴文会。
” 这“文会”指的是三日后由江夏别驾(注:州刺史副官)之子做东在城南曲江园举办的一场雅集。
这对于正苦于无法打入更高层文人圈子、以获取更确切李白消息的李沛然而言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崔明远这个因上次诗会刁难反被他们用巧计“打脸”的纨绔子弟显然并未死心。
“这会不会是张翁过于谨慎了?”许湘云将一碗刚熬好的、带着清甜气息的莲子羹放在李沛然手边“毕竟是由别家公子做东崔明远再嚣张敢在那种场合闹事?” 李沛然摇头指尖点着那“慎赴”二字:“张翁在江夏经营多年人脉眼线非我们能比。
他既然特意提醒必有缘由。
崔明远此人心胸狭隘上次我们让他成了笑柄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 空气有些凝滞。
他们好不容易在江夏初步立足许湘云的“云记”小食摊因口味新奇、价格公道已在市井间小有名气;李沛然凭借超越时代的诗词鉴赏力和偶尔“借用”的后世佳句也在本地文人中混了个“点评犀利”的才名。
眼看距离打听到李白确切消息的目标越来越近任何风波都可能让他们前功尽弃。
“去必须去。
”李沛然沉吟片刻目光变得坚定“但不能毫无准备地去。
崔明远若真要发难最大可能还是在‘诗’上做文章。
他知我‘诗才’……嗯有些特异。
” 许湘云立刻明白了他的顾虑。
李沛然的“诗才”建立在信息差上真要临场机智创作未必能稳胜这些自幼浸淫诗词的古代文人。
她眼珠一转忽然道:“我记得你提过崔明远其人好夸耀曾自诩其诗‘得南朝谢朓之清发’?” “确有此事。
” “那我们就给他搭个台子。
”许湘云嘴角弯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让他自己唱一出好戏。
” 次日李沛然依计前往拜访歌妓柳莺儿。
柳莺儿虽身份不高但因其色艺双绝交游广阔是江夏城中消息最为灵通的人士之一更是许多文人诗词传播的“放大器”。
在柳莺儿布置清雅、琴筝摆放有序的内室李沛然并未直接提及崔明远的威胁而是仿佛闲谈般与柳莺儿探讨起诗词流变。
他刻意将话题引向南朝谢朓盛赞其诗风“清新峻拔一扫玄言余弊”随后话锋微转叹息道:“谢朓之才在于真情与工笔浑然天成。
后世学者往往只得其形未得其神刻意模仿其清词丽句反而落了下乘失之雕琢如……嗯譬如时下一些诗作猛一看辞藻绚烂细品却空洞无物正是此病。
” 柳莺儿是何等聪慧之人她轻拨琴弦发出叮咚一响美目流转已了然于心:“李公子此言真乃灼见。
妾身近日也偶得几句感觉便有公子所说之弊呢。
”她随口吟了两句赫然是崔明远曾在某次酒宴上炫耀过的诗句。
李沛然心中暗赞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微笑点评:“莺儿姑娘过谦了此句对仗工整用典亦巧只是……匠气稍重少了些谢朓山水诗中的那股天然灵韵。
若论得其神髓者恐怕当世……”他适时住口留下无尽想象空间。
这番看似不经意的讨论通过柳莺儿之口和她那些拥趸的传播迅速在江夏文人小圈子里发酵。
一种微妙的风向开始形成:过度模仿谢朓尤其是只得其形、未得其神的创作似乎成了一种不太入流的标志。
与此同时许湘云的行动也在同步进行。
她利用给几家相熟的酒楼、富户送定制点心(这是她“云记”的另一项高端业务)的机会“无意间”与那些府上的侍女、管事闲聊内容核心围绕着“真正的才子应如李太白斗酒诗百篇豪放不羁自成一家模仿他人终是落了下乘”展开。
这些市井流言与文人圈里的议论交织形成了一种看不见的舆论压力。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曲江园文会当日果然宾客云集才子名士荟萃。
崔明远一身锦袍早早到场意气风发似乎成竹在胸。
他见到李沛然时甚至还主动点头致意只是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文会按流程进行饮酒赏景命题作诗。
当轮到崔明远时他果然起身朗声表示近日潜心研读谢朓诗作偶有所得愿赋诗一首请诸位品评。
他刻意清了清嗓子吟出了一首精心准备的五言诗诗中化用了多处谢朓的意象和句法辞藻不可谓不华美。
诗成场间响起一阵礼貌性的赞叹。
崔明远面露得色目光扫向李沛然正准备按照他预想的剧本点名请这位“点评犀利”的李公子“斧正”最好能逼得他当场出丑或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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