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账簿与铁王座第26章 新生帝国的晨曦
1859年冬都灵科斯塔家族府邸。
空气凝固得如同结冰壁炉烧得再旺也无法驱散弥漫在产房外走廊上的紧张。
压抑的呻吟断断续续从紧闭的橡木门后传来每一次都像重锤敲在亚历山德罗·科斯塔的心上。
他如同困兽般在华丽却冰冷的地毯上来回踱步昂贵的雪茄被掐灭在银质烟灰缸里留下扭曲的残骸。
深灰色的西装外套早已脱下扔在一边衬衫领口敞开露出紧绷的脖颈线条。
平日里指挥舰队、搅动风云的绝对掌控力在此刻消失殆尽。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力——面对生命诞生这最原始也最凶险的历程他引以为傲的权势、财富、智谋统统失去了意义。
岳父卡洛·德·拉·罗维尔侯爵脸色苍白紧握着胸前挂着的家族徽章吊坠口中念念有词地祈祷着。
母亲玛利亚夫人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双手紧紧交握指节发白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眼神不时投向紧闭的房门又担忧地看向焦躁不安的儿子。
每一次产房内传出的痛呼升高都让走廊里的空气又稀薄一分。
亚历山德罗强迫自己停下脚步靠在冰冷的石墙上试图用理智压制翻腾的恐惧。
他想起了索尔费里诺报告里那些死于感染的年轻士兵想起了自己强令推行的消毒煮沸、干净纱布……这些措施在产房内是否被严格执行?里卡迪派来的那位年轻但据说“思想开明”的医生还有经验丰富的首席助产士索菲亚夫人她们能应对突发状况吗?埃琳娜的身体素质很好但万一……万一出现大出血?万一感染?那个时代高达两位数的产妇死亡率如同冰冷的幽灵在他脑海中盘旋。
就在这极度的焦虑中一个更隐秘的画面猝不及防地刺入脑海——热那亚橡树街7号那洒满阳光的露台埃莉诺拉抱着襁褓中的贝拉温柔地哼着歌。
贝拉出生时他在哪里?在议会与人唇枪舌剑?在海军部推演海图?还是在某个港口视察战舰?他甚至没能第一时间见到自己第一个孩子的模样。
对埃莉诺拉母女的愧疚此刻如同藤蔓般缠绕上对埃琳娜的担忧化作双倍的煎熬啃噬着他的内心。
“啊——!”一声比之前更加尖锐、持久的痛呼穿透门板。
亚历山德罗的身体瞬间绷紧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几乎要冲过去砸门。
就在这时门内传来助产士索菲亚夫人清晰而急促的指令:“热水干净的毛巾快!医生胎位可能需要调整。
准备产钳按海军医院的新规程消毒。
” “产钳”、“消毒”——这两个词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瞬间拽回了亚历山德罗一丝理智。
他推行的新规程正在里面发挥作用他强压下破门而入的冲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相信那些煮沸过的器械相信那些经过蒸汽处理的洁白纱布。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走廊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壁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突然一声嘹亮、充满生命力的啼哭如同破晓的号角骤然撕裂了所有的压抑与阴霾。
哇——!哇——!那声音如此清晰如此有力如同天籁。
橡木门被猛地拉开首席助产士索菲亚夫人满脸汗水却洋溢着如释重负的笑容她抱着一个包裹在洁白细软棉布(科斯塔纺织厂特供)襁褓中的婴儿:“恭喜男爵阁下!恭喜侯爵阁下!夫人平安这是一位健康的小少爷。
” 紧绷的弦瞬间崩断亚历山德罗只觉得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洪流冲垮了所有的堤坝。
他踉跄一步靠在墙上才稳住身形随即几乎是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还在嘹亮啼哭的、温热的、皱巴巴的小生命。
那么小那么柔软却又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深灰色的胎发贴在额头上紧握的小拳头在空中挥舞。
亚历山德罗低头凝视着怀中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小家伙感受着怀中那脆弱又蓬勃的生命力一种混杂着狂喜、敬畏和无尽责任的暖流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堤防。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
“埃琳娜……她怎么样?”他抬起头声音沙哑。
“夫人很好只是非常疲惫。
”索菲亚夫人由衷地说“多亏了您坚持的新规程。
医生处理得非常及时所有器械都严格煮沸止血纱布都是全新的避免了可能的感染风险。
夫人很坚强。
” 亚历山德罗长长地、彻底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将襁褓轻柔地交给早已泪流满面、激动得说不出话的母亲玛利亚然后大步走进产房。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消毒药水(早期石炭酸稀释液)的味道。
埃琳娜躺在宽大的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浸湿了鬓发显得异常虚弱但那双深褐色的眼眸在看到亚历山德罗时却亮起了温柔而骄傲的光芒。
亚历山德罗快步走到床边单膝跪下紧紧握住妻子冰凉的手。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低沉而饱含深情的:“辛苦了埃琳娜……谢谢你。
” 他的手心传来妻子微弱的回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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