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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吴普同第77章 尘埃里的日常麻木习惯与遥远的思念

时间在这座被按下慢放键的校园里仿佛变成了某种粘稠的、近乎凝固的液体。

它依旧向前流淌却失去了往日的轻快与节奏只是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缓慢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推进着。

曾经尖锐的恐慌、最初的焦虑、以及对解封的急切期盼都在这漫长而单调的重复中被一点点磨平了棱角沉淀为一种更深沉、也更无奈的底色——麻木以及随之而来的习惯。

人们包括吴普同和他的室友们似乎都逐渐“习惯”了。

习惯成了这段特殊时期最强大的生存法则。

他们习惯了每天清晨或傍晚那准时响起的敲门声和“测体温了”的例行公事。

不再需要催促大家会自觉地排好队如同条件反射般伸出额头等待那一声决定今日心绪的“嘀”响。

数字正常心中一块小石落地;数字稍有波动即使最终无恙也会带来一阵短暂的心悸随即又迅速被“习惯了”的麻木所覆盖。

他们习惯了不扎堆、不聚集。

图书馆里即使开放了更多的座位学生们也会下意识地选择相隔最远的位置仿佛彼此之间存在着一个无形的、半径一米的排斥场。

教室里稀疏的人影分散在偌大的空间里各自守着一方书桌像是星空中彼此遥远的孤星。

就连在食堂打饭排队那地上的一道道黄线也早已内化为行为准则无人逾越。

他们习惯了一米线和口罩。

那白色的、蓝色的、或厚或薄的布料成了脸上第二层皮肤遮住了表情也仿佛隔断了部分情绪的流通。

呼吸变得沉闷眼镜容易起雾但这些不便也早已被纳入“正常”生活的范畴。

取下口罩反而会感到一丝不习惯仿佛暴露在空气中是不安全的。

他们习惯了通过那根细细的电话线与外界保持脆弱的联结。

316宿舍的电话依旧是最繁忙的“战略资源”。

吴普同习惯了在特定时段抱着微弱的希望反复重拨马雪艳宿舍的号码习惯了通话时信号可能的突然中断习惯了在嘈杂的背景音中捕捉她那熟悉又仿佛遥远的声音。

他也习惯了每周固定给家里打电话听父亲用那不变的、带着泥土气息的乡音讲述着西里村平静而封闭的日常那是一种与校园截然不同的、近乎停滞的安稳。

然而习惯并不意味着舒适更不意味着忘却。

学校那道紧闭的、由铁栏杆和严肃门卫把守的大门像一个永恒的提醒矗立在视野可及的远方。

它象征着真正的自由一个渴望而不可及的世界。

吴普同有时去离校门较近的开放教室自习会不自觉地望向那边。

他看到门外偶尔驶过的汽车看到远处街道上稀疏的行人(虽然也都戴着口罩)看到更远处天空下模糊的城市轮廓。

那些曾经寻常的景象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而遥远。

围墙与栏杆之内是他们被划定的、安全的“孤岛”;之外是那个他们曾经属于、如今却感觉隔了一层毛玻璃的、充满未知的世界。

这种物理上的隔绝带来的是心理上深刻的疏离感与囚禁感。

对恋人的思念对家人的想念并未因习惯而淡化反而在日复一日的重复和不确定的等待中发酵得更加浓烈如同陈年的酒带着苦涩的醇厚。

吴普同对马雪艳的牵挂已经细密地织入了他每一天的纹理。

他会在图书馆查阅资料看到某个可能与乳品行业相关的数据时下意识地想:“这个或许对雪艳有用。

”会在吃饭时想象着她此刻在厂区食堂吃着什么是否安好。

会在深夜放下笔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计算着高阳的方向想象着她是否也正望着同一片天空被同样的思念缠绕。

每一次短暂的通话都像是给即将耗尽电量的电池进行的一次微弱充电支撑着他继续在这麻木的日常中坚持下去。

“我们厂里最近在搞什么‘安全生产月’活动还要写心得烦死了。

”马雪艳在电话里抱怨声音里带着疲惫。

“总比闲着好。

”吴普同安慰道同时分享着自己的进展“我论文的数据分析部分快弄完了就是参考文献还差几篇图书馆找不到机房又限时……” “那你慢慢来别着急。

我们这边……还不知道要关到什么时候。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会过去的再坚持一下。

”他重复着这苍白却唯一的安慰话语出口自己都觉得无力。

每天校园广播和宿舍那台旧电视里的新闻播报依旧准时响起。

那些关于新增病例、防控措施、专家解读的熟悉声音和画面构成了他们了解外部疫情的唯一官方窗口。

这些消息感觉离自己很近因为它切实地影响着生活的每一个细节;同时又感觉很遥远因为那些数字和地名被局限在小小的屏幕和喇叭里与围墙内相对平稳(尽管压抑)的日常形成了某种割裂。

然而偶尔播报的某个死亡病例数字或者某个熟悉城市名称的出现还是会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破麻木的表层让吴普同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与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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