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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马人第101章 深渊回音

等待活检结果的日子如同在刀尖上踱步每一秒都漫长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陈立冬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输液架金属挂钩随着气流轻轻晃影子投在墙上像一个歪歪扭扭的 “死” 字。

他觉得自己像株被拔了根的野草暴露在医院的冷空气中水分正一点点蒸发 —— 输血时那点微弱的暖意早被持续的虚弱抽干连抬手摸一下床头柜上的鸡蛋都费劲那些鸡蛋是母亲带来的现在壳上已经蒙了层薄灰像他正在枯萎的希望。

胃部的隐痛成了甩不掉的影子白天轻一点是钝重的闷痛像揣着块湿冷的石头;夜里会变尖像有根细针在慢慢扎扎得他睡不着只能睁着眼睛数输液管的滴答声。

“滴答、滴答”每一声都像倒计时提醒他身体里可能藏着个吃人的东西 —— 那些被酒精烧出来的溃疡会不会已经变成了癌细胞?他不敢想却又控制不住地想越想越怕冷汗把枕套浸得发潮凉得贴在头皮上。

母亲的脸总在眼前晃。

那双浑浊的眼睛掉眼泪时不敢大声哭的样子还有攥着布包时发抖的手 —— 指甲缝里还沾着点泥土是从老家的地里带来的。

他知道警方接母亲来不是偶然是 “定心丸”也是 “紧箍咒”:你最在乎的人在我们手里好好配合她就能安全;敢耍花样后果你自己扛。

这种被人掐住软肋的感觉比手铐还难受他躺在床上连呼吸都觉得胸口发闷像被厚棉被捂住了脸。

民警还守在门边换班时脚步很轻却总能惊醒他。

更让他不安的是那些 “陌生人”—— 走廊里路过的护工推着治疗车时会往病房里瞟一眼眼神说不清是好奇还是别的;来换药的护士总是沉默戴着手套的手碰他手腕时凉得像假护士那次他会猛地瑟缩一下惹得护士皱眉:“放松点怕疼?” 他说不出怕的不是针是那双藏在口罩后面的眼睛怕里面突然露出和假护士一样的冷光。

第三天下午阳光开始西斜透过窗户照进病房在地上投出长长的影子。

病房门被推开时陈立冬的心脏猛地一跳 —— 是李明一个人来的没带平板也没带记录员手里攥着个白色的文件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脸还是那么沉眼神却比平时深像藏着片冰海看得陈立冬浑身发僵。

“来了。

” 民警站起来想说话被李明摆手制止了。

他走到床边没坐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陈立冬目光像秤砣压得人喘不过气。

病房里静得可怕连输液管的滴答声都变得刺耳窗外远处传来汽车鸣笛模糊得像另一个世界的声音衬得这里更像个密封的铁盒子。

陈立冬的手指紧紧攥着床单指甲掐进肉里他知道该来的来了。

“陈立冬。

” 李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带着种冷硬的确定性“活检结果出来了。

” 陈立冬屏住了呼吸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手腕被镣铐勒得发疼也没知觉。

他死死盯着李明的嘴唇那两片薄唇动一下他的心脏就跟着跳一下 —— 他多希望听到 “只是溃疡”“没大事”哪怕是 “需要慢慢治” 也好。

“是胃癌。

” 三个字像三颗冰锥直直扎进陈立冬的脑子里。

“轰” 的一声他觉得耳朵里炸了所有声音都消失了眼前的李明开始模糊天花板在转连输液管的影子都变成了扭曲的黑蛇。

他张着嘴想喊想问问是早期还是晚期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响像破了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

胃癌…… 这两个字他在夜里想过无数次每次都赶紧掐断 —— 他还欠着债母亲还需要他他不能有事。

他甚至偷偷算过等配合警方抓住王猛说不定能减刑出来后找个正经活慢慢还债带母亲去看腿…… 那些渺茫的希望像黑暗里的一点光撑着他活到现在。

可现在光灭了。

他盯着自己的手这双手粘过假酒标签沾过催债人的唾沫也接过母亲煮的鸡蛋现在却连握紧拳头都费劲。

这具被他糟践得千疮百孔的身体连最后一点被拯救的可能都没了。

巨额的治疗费痛苦的化疗还有低到吓人的生存率…… 他好像已经看到自己躺在 ICU 里浑身插满管子母亲在外面哭最后连丧葬费都凑不齐。

绝望像冷水从头顶浇下来冻得他骨头都疼。

他不觉得悲伤也不觉得愤怒只觉得空 —— 空得像被掏走了五脏六腑连恨自己的力气都没有。

他好像站在悬崖边脚下是黑不见底的深渊风从下面吹上来带着死亡的味道他知道自己要掉下去了却连伸手抓一下的念头都没有。

“需要尽快安排手术后续还要化疗。

” 李明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隔着一层水“警方会协调医院优先给你治。

但你要清楚你的时间更紧了 —— 不管是治病还是配合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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