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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浮生录第二百零四回凶案现场

一道狰狞的视线刺向梧惠。

她吓得后跳一步幸好走廊没有别人。

喉咙有种异物感就像心脏刚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

她试图平复心情尽力回想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

一双瞪大的、充满血丝的双眼。

在地上。

不……稍微冷静下来想想那就是个普通人吧?他趴在地上因为不能站起来。

而且梧惠只看到他的眼睛露在外面嘴似乎是被胶带封了起来。

刚回忆到这儿门缝里就传来阵阵呜咽。

有什么东西在发出响动但地毯太厚任凭如何挣扎也发不出太大的声音。

他一定是意识到有外人注意这里才会发出求救。

梧惠咬紧牙打开门反手将它留出和原来差不多大小的缝隙。

她即刻为眼前的景象愕然失语:一个男人被反手捆着嘴被胶带死死封住。

他的身下铺着一张巨大的防水布他几乎快蠕出防水布的范围了。

布上有一道长长的血迹。

由于他穿着深色的衣服血迹不易看出。

但顺着那道红色的、模糊的长线可以追溯到房间更深处。

梧惠真的很难想象他到底如何挣扎才在手脚被束缚的情况下靠近未上锁的房门。

就像条绝望的、濒死的鱼努力朝着河水的方向挪动遍体鳞伤的身躯。

包厢很大里面摆了三张铺着红桌布的桌子。

每个桌子的中央有个花瓶不出意外插着玫瑰。

临近的桌面上摆了一些水果点心都不像被碰过的样子。

高脚杯有三支但红酒还在醒酒器中没有被倾倒出来。

梧惠的视线回到男人的脸上。

她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认识这个人。

太阳穴传来轻微的刺痛有什么记忆呼之欲出。

对了——他是公安厅的人!是当时她被关在小房间里时在门口驻守的警卫。

她对他留有印象是因为莫惟明和施无弃接她那天是他和另一个弟兄值班。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他是认出了梧惠还是单纯地想向旁人求助。

他将渴望的眼神投在梧惠身上被绳索紧紧勒着的部分磨出了血。

但梧惠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想试着将他嘴上的胶布撕开又怕他大呼小叫将别人引来。

梧惠突然又感到一阵恶寒。

有人靠近这个房间她比谁都更早地感知。

跳窗是不可能的。

来不及去开窗户更不能保证外墙有什么东西能供自己攀附。

就算躲在外面也不能保证莫恩第一时间来帮她。

稍有不慎从二楼摔下去的后果也不敢多想。

就算她硬撑若引起室外的人的注意也是死路一条。

情急之下她俯身钻进了最远的那张桌里。

长长的红色桌布挡在她的身前。

即使有人看过来下方也有足够的阴影。

只要没人过来掀开桌布就不会被发现。

除非那个警员出卖了她——但没必要。

门被打开再度关上。

这次传来确切的闭合声。

梧惠小心地趴下身从桌布与地面的缝隙窥视。

他们这里的卫生打扫得很勤就连这种地方竟然也没多少灰尘。

她看不到来者的脸。

他带来了一个黑色的箱子看上去很沉。

如果是木制的里面应该没装什么东西否则他不该相对轻松地将箱子拿进来。

箱子大概一米见方外部有着防水的漆。

“您未免太顽强。

”那人放下箱子顺势蹲下身“这会扩大创口还会为自己增加不必要的伤。

如果您因为挣扎导致失血过多提前失去意识我会很困扰。

” 这下梧惠看到了——那正是曲罗生没错。

况且还有声音佐证。

他继续温和地说:“虽然听不清您在说什么但很抱歉不能把它撕掉。

今天客人很多让您打扰到他人的用餐会对我们的风评造成影响。

不过很高兴看到您还这么有活力。

我以为您真的快要不行了才稍微留点缝通通风。

我的时间是掐好的很遗憾您没能离开。

” 恶意的浪潮从他的周身扩散几乎流溢到桌布的缝隙下涌到梧惠这里。

这种话他是如何说出口的?拿人的生命与求生欲说笑真是恶劣。

他的态度又那么诚恳好像他真是一个多有礼貌的人似的。

如果他的礼仪发自真心梧惠的恶感将更严重几分。

曲罗生把那个箱子挪到最近的桌边顺势拉了一把椅子。

他又转过身在桌边操作着什么。

梧惠听到液体流入杯中的声音大概是在倒酒。

他将一只斟了酒的杯子放到那人脸边自己端起另一只坐在刚才拉来的椅上。

他跷起腿哼起轻快的歌。

梧惠看到那个鬼怪的婴孩了。

它在箱子边摸索着不知里面是否有它感兴趣的东西。

凭那猫狗大小的体型定然是奈何不了那只大箱子的。

不过梧惠并不确定这样的鬼婴是否真正受重力影响。

她只觉得恶心便闭上了眼。

直到现在莫恩也不曾有什么动作。

她真是要急死了。

但转念一想现在这个场合除非和殷社撕破脸否则他也救不出自己。

门又开了。

曲罗生站起身迎接来者。

梧惠看到一双穿着鲜红的高跟鞋露着小腿。

不用多想这便是九爷了。

大约因为即将面对的人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九爷身边没有额外的保镖。

也可能因为是在自己的地盘还有一个相当可靠的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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