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东方才不要呢第20章 鹬蚌相争
殡宫之内肃杀之气。
唯有长明灯混着诵经声响火苗在幽暗中微微跳动将跪坐守灵之人模糊的身影投映在挂满白幡的墙壁上拉长又缩短扭曲不定。
浓郁的薰香混合着昂贵的沉香木与某种刺鼻的药草气息霸道地填充着每一寸空间试图掩盖棺椁中散发出的、更为原始的、属于死亡本身的冰冷味道。
藤原师辅与他的兄长——左大臣藤原实赖以及藤原忠平一脉的其他嫡系和近支子弟皆身着染墨般深沉的丧服跪坐在冰冷的蒲团之上。
他们的背脊挺得笔直姿态无可挑剔如同庙宇中供奉的木雕神像无声地守护着屏风后那位已然冰冷的庞然大物——藤原忠平。
这位曾经一言可决生死、翻手间搅动天下风云的关白太政大臣此刻阖上了那双曾洞悉无数阴谋诡计的眼眸只剩下永恒的沉寂。
权力的巅峰终究无法逾越生死的界限。
表面望去藤原家这艘巨舰似乎依旧坚不可摧。
皇宫深处稳居中宫的藤原稳子终究是藤原家血脉浇灌出的花朵天然是家族最坚实的壁垒。
年轻的成明陛下尚未彻底亲政那至高无上的权柄暂时还由藤原家代为执掌。
朝堂之上从掌控机要的纳言、参议到手握实权的地方国司密密麻麻编织着一张看不见的网网线上缀满了藤原家的门生故吏、姻亲党羽。
左大臣实赖位高权重素有沉稳持重之名;右大臣师辅亦是精明强干兄弟二人同列朝班之首仿佛一根藤上结出的两颗硕果足以稳住这新旧交替之际的任何风浪。
然而师辅的心底却如同这殡宫般幽暗冰冷。
他太了解自己的兄长实赖了。
那张敦厚方正的面孔下隐藏着比他更为深谙、更为老辣的权术手腕。
平日里兄友弟恭言笑晏晏可一旦涉及核心利益实赖那双看似温和的眼睛便会瞬间敛去所有温度变得如同鹰隼般锐利出手更是精准无情不留余地。
更何况左大臣之位天然便压右大臣一头!论年龄实赖居长;论资历实赖亦早他一步踏入权力圈。
父亲生前那些隐形的、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政治遗产——那些盘根错节的人脉、那些深埋于各处的暗桩、那些足以左右朝议的“公卿清议”——必然会如同百川归海般优先流向实赖那头!凭什么?!仅仅因为他比自己早出生那么几年?!这如鲠在喉的不甘日夜啃噬着师辅的心。
他不由得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光景病榻前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老人枯槁的手紧紧抓住锦被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可那双深陷眼窝中的瞳孔却异常清明仿佛能穿透人心将他们兄弟几人内心那点隐秘的算计看得清清楚楚。
他艰难地喘息着一字一顿地告诫声音虽破碎却重若千钧:「藤原家……内部……纵有龃龉亦属……家事!面对外敌……源、橘、平……那些虎视眈眈的饿狼……务必……铁板一块!绝……绝不能显露一丝裂痕!否则……便是……自取灭亡!」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师辅在心中将这八个字翻来覆去地咀嚼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上。
他精通史书深谙权谋这道理他岂会不懂?正因为懂那份被硬生生压下去的不甘才更加灼热如同地底奔涌的岩浆时刻寻找着喷发的裂隙。
他不想做那只被钳住的鹬更不想做那只被啄食的蚌!他渴望成为那个稳坐船头、坐收渔利的渔翁! 守灵的时光被无限拉长枯燥的礼仪、压抑的气氛以及对未来的焦虑几乎榨干了所有人的精力。
师辅感到小腹一阵隐隐的胀痛他极力维持着面上的肃穆不动声色地向兄长实赖及其他人微微颔首示意随即以一种符合贵族礼仪的、极为缓慢而谦恭的姿态弓着背脚步轻得如同踩在棉花上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片令人窒息的灵堂。
殿外的夜风带着深秋特有的凛冽猛地灌入他的鼻腔和肺腑让他昏沉的头脑为之一清却也激得他打了个寒噤。
他快步走向偏僻处解决内急温热的液体排出带走了一丝身体的紧绷感。
他整理着丧服宽大的袖口和下摆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庭院角落用作点缀的一丛茂密虎杖。
视线掠过时动作却骤然停滞。
那丛虎杖投下的阴影……似乎过于浓重了?而且……就在刚才那一瞥间那阴影的边缘仿佛极轻微地……蠕动了一下? 是守夜带来的疲惫导致自己眼花了?还是这殡宫附近阴气太重自己产生了幻觉? 然而自从经历过上次那场如同梦魇般的“拜访”——那个自称“八云白”的妖怪借着百鬼夜行的势头带着刺骨的杀意毫不掩饰地对他进行威胁——师辅的神经就变得如同惊弓之鸟对任何一丝异常都敏感到了极点。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停下脚步面向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气音却带着一种锐利:“何人藏匿于此?出来!” 他袖中的手已不自觉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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