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化石战争第192章 阴阳两隔
虽然战线已经退缩到过去法国中部的群岛但在这片曾经被称为德意志的土地上战争尚且不会打扰死者的安宁。
在埋在地下时这个地方被叫做“海相磷酸盐层”时间是154ma(1.54亿年前)的晚侏罗世那时这个地方是一座岛屿。
在那个遥远的年代这里曾经是侏儒恐龙的世外桃源。
而如今这里则是稚嫩的反抗组织手中为数不多的据点是一个暂时远离战争的清净之地。
因此也显得很适合于安葬战友的遗体。
沿着穿过沙地和海岸森林的石子小路行经肃穆沉静的年老松柏目送寻食的喙嘴龙们远去在淡蓝色的海面上云绫华的目光越过树丛的阻拦望见篱笆上飘拂的藤蔓。
带着淡淡咸腥味的海风缓缓侵蚀十字架上的白色油漆在森森植被的掩映之下原始的基干鸟翼类跳跃在松枝之间将陌生而悦耳的情歌短暂地留在这片幽深之地上。
或许是出于某种冥冥之中的血缘直觉云绫华很快就找到了刻着那个名字的白色十字架。
哪怕作为反抗组织曾经的领导者云峯华的十字架还是没有表现出任何与他人不同的地方。
云绫华知道她的兄长会为此满意他从来不爱显摆自己的功绩宁可默默无闻。
只有在云绫华亲自来到兄长的坟前独自面对已经长眠地下的至亲时她才真切地体会到将日复一日的等待、期望与追寻献给一位早已死去的至亲之人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实。
无论她已在内心多少次告诫自己应该坚强在兄长的墓前她似乎还是毫无抵抗力地变回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女孩。
那时的她刚刚失去了父母日夜沉浸在失去双亲的痛苦与悲戚之中。
夜晚的漫长与寂静总会将她从床上赶起来用颤抖的双腿走起胆怯的步伐走向兄长的房间。
无论何时哥哥房间的门总是会为她打开着。
当她想到要哭泣想要发泄内心的痛苦的时刻兄长的双臂总会向她张开他瘦弱的胸膛总能为她带来一切她所需的温度。
她回忆起多年以前那些无法入眠的夜晚哥哥到底是怎样怀抱着自己抚摸着自己的头发轻声安慰抑制住自己眼中打转的泪水哄她入睡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无法抵抗悲痛和怀念的双重攻击。
她无力地跪倒在地头顶上的天空对她而言失去了色彩黑色的太阳连烘暖她的躯体也做不到。
泪水从她的眼角滚滚淌下划过她的脸颊沉重地坠落向十字架前那片一点也不宽阔的土地。
“哥......你太狡猾了逃了那么远让我找了......找了那么久现在......还是让我找到你了”云绫华轻轻垂下头深情地久久注视墓碑上的名字伸手扶着十字架“你输了你再也没办法从我身边逃走了。
” 少女的声音艰涩地哽在咽喉恸哭回荡在这片悲哀笼罩的林间空地上。
她的面庞轻轻触在刚刚生出娇嫩植物的土地上很遗憾那块湿润肥沃的黑土无法给她带来兄长胸膛一般的温暖。
在这场积蓄已久的情绪爆发之中她很快感觉到疲惫。
眼前的一切在她眼中仿佛都失去了颜色刻骨铭心的痛楚几乎要将她击晕过去。
为什么命运必须这样残酷这样不公? 哥你记不记得我从学校拿回第一张奖状的时候你有多高兴?你说要带我出去吃东西多贵的都没关系。
我挑了便宜一点的你还很不开心你说妹妹的努力怎么只值这么一点钱。
你记不记得那次写作文写一个自己最尊敬的人我写的是你开家长会的时候老师把我的作文贴出来夸我写的很好你那一次差点哭起来? 你记不记得那次我们去看爸爸妈妈的墓你说现在我们只能相依为命你会拼尽所有让我活得快乐活得幸福然后抱着我哭了? 那个冬天我觉得我应该给这个家做点什么事情所以就把椅子拖到厨房里站到上面去洗碗。
水很冷把我的手冻红了抖拿不住东西不小心把碗给砸掉了瓷片把我的手划破了。
我记得你回来的时候着急成什么样子虽然血已经止住了你还是要强迫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受伤的时候我没有哭但你回来以后我哭了原来你这么心疼我不舍得我受一点点伤一点点苦。
我担心你头上的白头发会越变越多一发不可收拾所以你回来以后我总是想要给你拔掉一点你老是一边推脱一边催我去睡觉。
终于有一天你同意了真的把头低下来让我拔那个时候我才看出来你的头上这里一处那里一丛生了多少白头发。
那年你才22岁啊。
你就喜欢没事的时候在旁边看我念书你说我读书的时候那种专注一看就知道是栋梁之材肯定能担大任。
你说虽然世界很险恶很残酷但不管怎么样总不应该丢掉善心。
丢掉善心就是被世界磨平了棱角磨掉了本心就不再是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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