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暖宠病弱影帝父亲第143章 特别放映独家记忆
深秋的夜来得迅疾而深沉。
还不到傍晚六点窗外的天色已从瑰丽的晚霞过渡成一种厚重的、天鹅绒般的宝蓝色远处高楼的灯火次第亮起如同散落的星辰。
空气里带着干净的凉意微风拂过已有了明显的萧瑟感。
城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嚣沉入一种静谧的、适合沉思的氛围中。
梧桐公馆顶层公寓的客厅里厚重的窗帘早已被拉上隔绝了外界的寒凉与流光。
灯光被调至最暗只留下墙角几盏氛围灯散发着幽微的、暖黄色的光晕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房间中央专业的投影设备发出低沉的嗡鸣一束明亮的光柱穿透黑暗打在对面墙上的巨大抗光幕布上映出一片深邃的、雪花飘零的暗蓝色调片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类似老胶片和旧书卷的、怀旧而庄严的气息。
今晚这里将举行一场极其私密的、只属于两个人的电影放映会。
影片是那部注定与萧家父子命运交织、承载了太多复杂情感的——《长亭雪》。
萧逐云下午就开始忙碌。
他仔细调试了投影和音响设备确保画质和音效都达到最佳状态。
他搬来了最舒适宽大的单人沙发为父亲铺上柔软的羊毛盖毯在旁边的小几上备好了温热的参茶和润喉的温水。
他没有准备零食今晚的“盛宴”不属于口腹之欲而属于精神和记忆的深处。
萧惊弦似乎也感知到了这个夜晚的特殊。
他下午休息得格外好晚膳只用了一些清淡易消化的粥点。
此刻他穿着舒适的深色家居服被儿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缓缓坐进那张专为他准备的沙发里。
他的背脊不如往日挺直微微倚靠着靠背但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中却异常清明、沉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庄重。
他的目光落在尚未正式开始的、飘着雪花的幕布上深邃难测仿佛已穿透时光看到了那风雪弥漫的拍摄现场看到了那个在镜头前倾尽所有的、年轻的自己。
“爸都准备好了现在开始?”萧逐云蹲在父亲身边轻声询问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萧惊弦缓缓转过头看了儿子一眼极轻地点了点头喉结微动发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嗯”声。
萧逐云按下播放键然后退后几步坐在父亲侧后方的阴影里目光同样投向屏幕。
他没有选择紧挨着父亲他需要一点空间来消化即将涌来的、可能过于汹涌的情感浪潮也更想将父亲的反应尽收眼底。
低回悲怆又充满张力的片头音乐缓缓响起熟悉的制作公司标志浮现然后画面切入——漫天的风雪苍茫的远山一座孤零零矗立在荒原上的、破旧的长亭。
镜头推进长亭中那个穿着单薄戏服、鬓发染霜、眼神却亮得惊人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央。
那是近二十年前的萧惊弦正值演技巅峰为了这部冲奖之作在苦寒之地摸爬滚打数月。
影片开始了。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客厅里只剩下电影的声音和对白在回荡。
风雪呼啸声马蹄踏雪声人物压抑的喘息和充满爆发力的台词以及那贯穿始终、荡气回肠的配乐……光影在幕布上流转故事在风雪中铺陈。
那是一个关于承诺、背叛、救赎与放下的沉重故事萧惊弦在片中饰演一位身负秘密、在时代洪流与个人情义间艰难挣扎的末路英雄。
萧逐云对这部电影的每一个镜头、每一句台词都熟悉得能背出来。
他曾无数次观摩、学习、分析过父亲的表演但从未像今晚这样以这样一种近乎“在场”的方式去观看。
他的目光时而紧紧跟随剧情时而又不由自主地飘向沙发里那个沉默的、真实的父亲。
萧惊弦看得极其专注。
他几乎一动不动只有搭在扶手上的、枯瘦的手指会随着剧情的起伏、人物情绪的波动而出现极其细微的蜷缩或舒展。
当镜头给到他饰演的角色大特写时当角色陷入极度痛苦或做出重大抉择时萧惊弦的呼吸会变得略微急促眼神会变得更加锐利仿佛在与银幕上的那个“自己”进行一场无声的、跨越时空的灵魂对话。
影片进行到中段那场被誉为“教科书级别”的雪中独白戏。
镜头里年迈的“萧惊弦”跪在风雪中面对空无一人的长亭诉说着半生的悔恨、坚守与最终的释然脸上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每一道皱纹里都刻满了戏。
那表演内敛而磅礴将巨大的悲痛控制得恰到好处直击人心。
就在这一刻萧逐云看到沙发里的父亲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抬起那只尚能活动的手极其缓慢地、用指腹轻轻触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那个与银幕上角色流泪的相同位置。
然后他发出了一声极轻极轻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叹息。
那叹息里没有自怜没有伤感只有一种对艺术极致追求的共鸣和对往昔燃烧岁月最深沉的缅怀。
萧逐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他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有发出声音。
他明白父亲不是在怀念荣誉而是在与那个曾经为艺术倾注全部心血的灵魂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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