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我是最会用铳的黎博利第285章 医生在雪怪小队下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这是医生在来到这片废墟之前所能想到的、对乡下生活最贴切的描述。
现在他看着眼前这群人这些被外界传得如同恶鬼般的雪怪士兵其实并没有传说中那般凶神恶煞。
当他们脱下那身覆满冰霜的厚重外套露出被视为洪水猛兽的源石结晶时他们更像是一群质朴的、甚至有些笨拙的农夫。
“医生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就是你说的要从那堆绿色苔藓里弄出来的东西。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士兵停下了手里研磨的活计他那双能握碎岩石的大手正捏着一根小小的研磨棒姿势僵硬得像是在捧着一只刚出生的雏鸟。
他苦着脸求助地望向医生“俺这脑子一转圈就忘了。
” 医生走过去拿起他身边玻璃瓶里的一点苔藓样本凑到鼻尖闻了闻然后递给他。
“闻闻这个味道是不是有点像雨后的泥土?” 络腮胡用力嗅了嗅点了点头:“是有点。
” “记住这个味道就行。
” “好记!这个好记!”络腮-胡茅塞顿开咧开嘴笑了起来脸上的疤痕都跟着舒展开“泥土味儿的药俺记住了!” 他们会因为无法准确记住一个化学溶剂拗口的名字而急得抓耳挠腮会把“萃取”念成“脆取”把“离心”说成“离信”引来同伴们一阵低沉的哄笑随后又在医生平静的注视下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重新投入到这门对他们来说比战斗复杂百倍的学问中去。
但他们也会因为最微小的成功而欣喜若狂。
另一个角落一个沉默寡言的士兵正屏息凝神地盯着一个用罐头瓶改造的简易漏斗。
他按照医生的嘱咐将一种浑浊的液体缓缓倒在充当滤纸的厚布上。
一滴两滴……液体慢慢渗透下去而在那块粗糙的布料上开始析出一些微不足道的、带着点灰白色的粉末。
他的眼睛慢慢睁大呼吸都停滞了。
他没有欢呼只是用指节粗大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虔诚轻轻碰了碰那些粉末。
然后他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同伴咧开一个巨大而无声的笑容露出两排因为常年啃食干粮而有些发黄的牙齿。
那笑容里没有丝毫平日的凶悍与煞气只有一种纯粹的、孩子气的喜悦。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从皮肤下顽固地生长出来、闪烁着不祥光芒的黑色晶体如果不是他们身上那股无法根除的、矿石病带来的衰败气息医生几乎要以为自己正身处乌萨斯某个不知名的偏远村庄带着一群刚放下犁耙的农夫学习如何酿造秋收后的第一批果酒。
他们本该是这样的。
在温暖的木屋里围着壁炉大口喝着劣质的麦酒讨论着明年的收成和隔壁村庄的姑娘。
可源石改变了一切。
它像一场无声的瘟疫将他们从土地上连根拔起将他们变成了被唾弃、被恐惧的怪物。
他们成了乌萨斯官方宣传里必须被清除的噩梦成了流亡的整合运动手中那把最锋利、最不计代价的刀。
医生收回目光看着那个因为成功分离出沉淀物而傻笑的士兵又看了看他身边墙角那柄战斧。
斧刃上还残留着干涸的、暗红色的痕迹在仓库昏暗的光线下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怪物噩梦刀。
他默念着这些词心里却只剩下一片无声的叹息。
远处的阴影里伊娜莉丝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她栖身在一截断裂的高架走廊上身体的轮廓与背后交错的钢筋融为一体。
目光穿过锈蚀的栏杆落在下方那片由探照灯开辟出的、温暖的橙色光晕里。
她看着医生。
他正微微俯身用一种近乎于讲授的耐心纠正着一个雪怪抓握玻璃棒的错误手势。
那壮汉的手掌宽厚得能轻易捏碎人的头骨此刻却笨拙地捏着那根纤细的棒子神情专注又紧张。
她能听到那些传说中冷酷无情的战士们正像一群初次上课的学童围聚在医生身边低声讨论着什么。
她原本紧握着剑柄的指节也一根根地松开了。
这个在脑中演练了无数次的、唯一的行动方案在亲眼目睹这一幕后忽然显得那么粗暴甚至愚蠢。
她能想象出当她带着毁灭性的蓝色火焰冲入那片光晕时这些刚刚还在笨拙学习的“农夫”们会瞬间变回嗜血的恶鬼而医生与他们之间那份脆弱的信任和安宁也会被彻底撕碎。
赫拉格说的没错他现在很安全。
这种安全并非指有坚固的防御工事而是指一种精神上的归属。
他在这里被需要被尊敬所以被保护着。
伊娜莉丝像一滴融入大海的水珠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整个人没入了更深沉的黑暗之中。
雪怪小队的营地外围一名负责警戒的哨兵正百无聊赖地倚靠着一根水泥柱。
他呼出的白气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双眼却如鹰隼般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每一片能够藏人的废墟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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