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微笑是假的第144章 通风管里的刀锋
秦牧之那张在车窗后扭曲咧开的非人笑脸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周默的视网膜上。
他猛地从窗边缩回头午后的阳光明明晃眼却驱不散骨子里渗出的寒意。
右眼残留的灼痛一跳一跳地提醒他绿洲疗养院那带着微笑面具的獠牙已经毫不掩饰地亮了出来。
“标记定位…那老狐狸是来踩点的!”老K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锈他盯着周默电脑屏幕上那微不可查却规律跳动的后台数据包浑浊的老眼里全是冰冷的怒意。
他粗糙的手指在工具包里摸索着掏出一个比之前EMP干扰器更小、更扁平的金属贴片边缘还带着没打磨干净的毛刺。
“临时弄的高频微脉冲干扰贴功率不大但能给你这破电脑的‘心跳’加点杂音让‘母巢’那帮孙子听得不那么清楚!”他不由分说“啪”一声把贴片粘在了电脑主机箱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屏幕上那规律的数据包跳动立刻变得紊乱起来。
“谢了K叔。
”周默声音发紧他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右眼感觉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块。
秦牧之最后那个笑容带来的精神冲击丝毫不亚于红光的物理灼烧。
“默哥…元宝它…”陈小乐抱着仓鼠笼声音带着哭腔。
金元宝蜷缩在笼子角落的木屑堆里小小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原本油光水滑的金色皮毛失去了光泽蔫蔫地贴在身上那双乌溜溜的小眼睛半闭着透着一股惊魂未定的虚弱。
它甚至连最爱的面包虫干都懒得看一眼。
周默看着小仓鼠的样子心里揪了一下。
这小东西两次预警都是因为它体内可能也存在着微量的、对特定信号敏感的纳米虫。
“带它回店里吧小乐。
给它弄点葡萄糖水找个安静暖和的地方让它缓缓。
”他叹了口气“这几天…先别戴那破手环了离蜂巢的东西都远点。
” 陈小乐用力点头心疼地摸了摸笼子:“嗯!我这就带元宝回家!默哥K爷你们…你们也小心啊!”他抱着笼子忧心忡忡地离开了编辑部。
办公室里只剩下周默和老K。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纸张的味道窗外的城市喧嚣被厚厚的玻璃过滤成模糊的背景音。
老K烦躁地抓了抓他那头乱发:“妈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绿洲这潭水比想的还浑!姓秦的带着那红光笔招摇过市摆明了不怕我们知道!他背后是谁?蜂巢?还是那个藏在更深处的‘母巢’?” “不知道。
”周默盯着电脑屏幕上被干扰得断断续续的数据流感觉自己也像那串数据被看不见的手标记、追踪、玩弄于股掌。
“但肯定不是来喝茶的。
他最后那个笑…根本不像人。
” 他下意识地又摸了摸右眼。
老K沉默片刻从工具包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没点。
“得找林丫头问问蜂巢客服那边有没有关于这种红光设备的内部风闻。
还有陈正那小子!”他猛地想起“他不是在查疗养院那档子失踪案吗?姓秦的都跳到台前了他那边有消息没?” 周默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陈正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单调的忙音一遍两遍…无人接听。
他皱起眉心头掠过一丝不祥。
陈正虽然忙但很少不接他电话尤其是在这种敏感时期。
他又拨了一遍依旧是忙音。
“不对劲。
”周默放下手机看向老K“陈正可能出事了。
” --- 绿洲疗养院地下二层。
这里的空气与楼上那种刻意营造的、混合着精油和消毒水的“宁静”截然不同。
冰冷潮湿带着一股浓重的、挥之不去的霉味和某种化学药剂的刺鼻气息。
惨白的LED灯光从头顶狭窄的通道天花板上投射下来照亮了布满灰尘和各种不明污渍的水泥地面以及两侧紧闭的、厚重的金属门。
门上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小小的、带密码锁的窥视孔。
这里更像是一个废弃的工业仓库或者…某种秘密设施的储藏区。
陈正像一只壁虎紧贴在一条布满油污和灰尘的通风管道内壁上。
管道狭窄仅容一人勉强爬行冰冷的金属硌着他的肋骨和膝盖。
汗水混着灰尘从额角滑落浸湿了鬓角又痒又难受但他连抬手擦一下都不敢。
特警生涯锤炼出的肌肉记忆支撑着他每一个动作都缓慢、无声如同在泥沼中潜行的鳄鱼。
几小时前他收到一条匿名的加密信息只有一个坐标和一句简短的警告:“绿洲地下B2证据在焚化间小心守卫。
” 信息源未知但指向性太强。
他正在调查的几起投诉者进入绿洲疗养院参加“免费心灵之旅”后便人间蒸发的案子所有模糊的线索似乎都指向这个疗养院的地下区域。
他别无选择。
他冒险潜入了这个被严密监控的区域。
代价是身上那套警服被藏在了通风井入口的杂物堆里此刻他穿着深色的便服脸上也蹭满了灰。
更糟糕的是他随身携带的警用对讲机和配枪在试图通过一道带有强磁屏蔽的安检门时触发了警报。
虽然他在守卫赶到前藏进了通风管但装备全失只剩下藏在靴筒里的一把战术匕首和…口袋里那枚被掰成两半、边缘锋利的警徽——这是他警校毕业时发的第一枚警徽一直随身带着上次在调查一起暴力案件现场时被嫌疑人挣扎中掰断了他一直没舍得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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